12.25
一
“这月第三个”申有娜在给她在警队的姐姐申留真送饭时听到在和门卫聊天的李彩领说
A市从10月初起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警队的人为此忙破了头
“你姐还在忙”李彩领脱下警服坐在申有娜旁边“哇！土豆！”她抓起饭盒里的土豆
“给你的”
“谢谢有娜”李彩领啃着土豆笑“考研准备的怎么样了？”
“别提了···”申有娜低头扣着手
“没考成？”李彩领有些吃惊的问
“差一点···”申有娜头埋的更深了
“害”李彩领转身从自己柜子里拿出自己给申有娜的礼物“前几天在姐姐店里看到了，绝对不错，和姐姐商量了一下就直接拿过来送你了，就当作送给你的考研辛苦礼物”
“谢谢彩领姐···”
“别和你姐说是我送的不然咱俩都得挨说”
“说什么”申留真从门后端着水杯走出来，她的短发有些凌乱，眼睛也因为熬夜而布满血丝
“没啥”申有娜急忙把纸袋塞进自己的大包里“姐，你这是一点没睡？”
“睡了，大概两三个小时？”申留真拉过饭盒“考研怎么样了？”
“哎哎哎申留真，有娜好不容易来一趟”李彩领试图转移话题
“没考上吗？”申留真凑近，她的眼睛紧紧盯着申有娜
申有娜有些害怕的点头
“我错了姐，别杀我”
申留真靠回椅背上
“考不上就考不上，又不会怪你，你也尽力了不是吗？”她转了1000到申有娜账户上“说好的，你只要考研，我就给你1000”申有娜的铃声伴随着申留真说的话响起“拿去买点想要的，我先去忙”她端着饭盒起身进办公室
“哦对”她突然转头“椰咚在吗？我今天应该可以抽空回去，你去和她说一下我要去找她”
二
11点
A市的路灯照着基本空旷的马路，申留真带着耳机慢慢往她和申有娜住的公寓走去
“11楼到了”电梯里报数的女机械声响起
11楼走廊灯又坏了，忽明忽暗，时不时响起电流作响的声音
“叩，叩叩”
这是她和黄礼志从高中认识以来的开门暗号
无人回应
申留真放大了敲门声
门依旧未开，申留真转身打开对面自己家的大门
“喂？”她打开灯，一边换着鞋子一边用手机打着黄礼志电话
“回来了？”黄礼志的声音杂着风声响起，她好像在跑，声音有些喘“我马上到，你现在你那等着，我去找你”
申留真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估计着申有娜又出去和朋友喝酒了，便给她发过去一条消息
「少喝点」
「我没喝酒，我在学校图书馆」
「那早点回，外面最近不安全」
「学校很安全」
「申有娜」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宿舍」
「嗯」
申留真在厨房柜子里翻着拉面，在柜子最后面找到了一包明天就要过期的拉面
“也不知道申有娜那小子偷吃了我多少拉面”申留真小声抱怨
她刚刚准备坐下就听见敲门声
“来了”她穿着拖鞋小跑着去开门，拖鞋在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响着
黄礼志穿着白色上衣加一件黑色的中长裙，拢着外套，头上戴着印有小雏菊的黑色发夹
“冷死我了”她躲着脚，双手不停的搓着“外面灯又坏了呢”她一边换鞋一边说
“亲爱的姐姐，已经十月了，你还光腿穿裙子，你不冷谁冷”申留真笑着帮收拾着黄礼志丢在门口的衣服和鞋子
在外套上，她闻到了山茶花香
“我不就送你了一瓶吗？还在用？”
“嗯？”去窗边给申留真养的花浇水的黄礼志转头看着她，有些疑惑
“香水啊”
“哦，你给我的那瓶我不舍得用，但是我又喜欢那个味，我就自己配了一瓶相似的”
“买回来就是给你用的用完了再买嘛···”申留真有些不高兴
“我是是怕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以后都用不到了”黄礼志走过来轻轻抱着申留真“不是不想用，是溜叮给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有不一样的意义，我不会轻易用”她的手在申留真的后背上轻拍着
二人在玄关处抱了好一会才松开
“你又吃拉面”
“吃拉面不犯法”申留真嘴犟
“你学的法律这么告诉你的？”
“我不学法律，我是刑警”
“拿你没办法···虽然我敢肯定刑警也是要学法律的”黄礼志从纸袋里拿出香肠“你喜欢的那种，我今天好不容易买到的”
“谢谢姐姐”申留真掰了一段嚼着说
“案子咋样了？”
“有点头绪”申留真回答“一号死者是你父亲对吧，他和二三号都被浓硫酸泼脸，分别失去了心智，上肢，躯干”
“嗯，继续”黄礼志那双细长的狐狸眼紧紧的盯着她
“你父亲是在晚上8点被发现，发现他的人是你，没错吧”
“嗯”
“死者其实在五小时前就被害，你父亲住的是老居民楼，监控不完善，但是据邻居所说，有一名女性曾经找过她他，这名女性长的很像他1年前失踪的小女儿黄知志”
“还有这说法？”
申留真点头“那天下午你在学校教课，所以你的嫌疑是完全可以被排除的，而且你确实有一个妹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年前也就是她刚刚满20岁时，你父亲才对外宣称她已经失踪一年”
“嗯”黄礼志拉过拉面桶“留真，这些死者都失去了身上的一部分，不知道这一点你有没有发现”
“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
“复原另一具尸体”
“聪明”
“但这又是为什么呢？”申留真有些不解
“不知道，所有凶手最终的目的都是奇奇怪怪的目的”
手机突然响起
“我的”申留真说着接通电话
“现在马上过来，中央公园”
四
第四位死者出现了
草丛边躺着一具女尸，根据崔智秀现场判断应该是刚满20左右，脸部以及手指指纹都被硫酸腐蚀，下半身失踪
“死亡时间晚上七点”李彩领抱着记录本说“应该是截肢后被拖到这的，而且我怀疑凶手是在人清醒时截的肢，等到失血过多死亡才拉到这的”
“知道了”申留真俯下身看着尸体，隐隐闻到了一股香
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凶手不小心留下的可能是”李彩领在她身后说
“你知道这是什么香味吗？”
“不知道，我还想问你呢”
“总觉得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申留真起身
“所以现在干嘛，验尸？”
“先通知家属呗，要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死的都不知道是谁通知个屁家属”李彩领翻白眼
“申留真，你怎么了，魂飞了？”
“山茶花，是山茶花”
“什么山茶花？”
“和我今天在她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但是···怎么可能？”
黄礼志不舍得用的那瓶山茶花香水是瘦脸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申留真当时找到A市最好的调香师将山茶花和橘香混合在了一起，前调山茶，中调二者相融，末调橘香。
申留真确信，黄礼志今天晚上用的是她送的，而尸体上出现的也是同样的香
五
申留真又失眠了，她仔细端详着床头柜边和黄礼志一起去洛杉矶旅行的照片
“如果不是巧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看着黄礼志笑的灿烂的脸问
“多么希望是巧合啊”她把头埋在枕头里闷闷说
“我该相信你吗，黄礼志？”
六
第五位死者出现在十月底，失去所有的内脏器官
“脑子还在，估计对方认为熟了的脑花对他没什么用”李彩领开着玩笑
申留真转着手里的笔
“我让你帮我查的东西你查了吗？”
李彩领示意坐在桌角的女生，她从角落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文件夹，从桌子另一端划给申留真
“从今年年初A市从他那订的所有资料，我亲自去问的，保真”
申留真打开文件袋，全会议室的目光仿佛都聚集在她身上
“没有重复”她抬头看向李彩领，双眼里充满绝望“一点重复都没有”她摇着头，又从头到尾的翻着纸，手指被白纸划破，红与白交融到了一起“不可能，她不会这么做，她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申留真，你先冷静一下”从桌子另一头绕过来，站在她身后，双手按在她肩上，试图止住申留真抖的厉害的双手
“怎么会这样”申留真的眼神慌乱，瞳孔没有办法聚焦在眼前的事物上，她挣开李彩领放在她肩上的手，崩溃的胡乱抓着自己的头发，绑好的头发被她扯了开来，散落在肩头，又被抓的凌乱
李彩领给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使着眼色，很快会议室便只剩下她们二人
“你可能不会相信”申留真在控制好情绪后抬起头看着李彩领，她双眼微红，脸上挂着泪痕，努力克制着声音里的哽咽
“凶手是黄礼志”
“是她，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以及剩下的所有人”
七
“申留真，现在证据不足以指证黄礼志是凶手。说不定是调香师自己杀的人，然后嫁祸给礼志姐···”
申留真起身，走到会议室对面自己的办公室里，从资料架里抽出文件袋
“除了黄礼志父亲以外，剩下的都是A市市高中的学生，被记过处分，原因是校园霸凌”
“A市市高中是你和礼志姐上的那个高中吧”
李彩领依旧没太明白申留真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她继续翻着申留真递过来的资料
文件内容大致如下：黄知志，2001年5月30日出生于A市市医院，母亲因大出血抢救失效而不幸离世，父亲独自抚养黄知志至成年。黄知志有一个比她大一岁的姐姐黄礼志，目前在A市市高中任职化学教师。去年，黄知志因多器官衰竭抢救无效在A市市医院于5月26日不幸离世。死者生前遭受过长达2年的校园霸凌，四位主谋因家中有钱有权，仅给予停课三个月的处罚，重回校园后继续施暴，无人劝阻
“但她们霸凌的是黄知志，和礼志姐···哦”李彩领双眼突然放大。她走到申留真桌子前，拿起申留真与黄礼志的合照，那张是在黄礼志生日时拍下的，申留真轻轻拨开黄礼志侧脸的头发，如视珍宝般轻吻着黄礼志的脸颊
李彩领记得那天好像是崔智秀提出要给一直照顾大家的黄礼志一点特殊的东西，她看着申留真笑着说“一人给礼志姐在脸上留个口红印”申留真的眼睛立马放大，带上了惊恐与不安，以及想在原地杀死崔智秀的杀意。然后她就仿佛沙发上被放了图钉一样不停的动，在李彩领和申有娜跑去涂口红时，申留真突然喊了一句“需不需要吃薄荷糖”。
全场人都笑的抬不起头崔智秀面向申留真“申留真，我们只是亲脸，请你放干净你的思想”她笑的脸都快烂了
后来崔智秀也去补口红，只剩下申留真和黄礼志二人坐在那里
“不是，为什么是我第一啊”申留真哀嚎
“不是说猜是谁吗？”黄礼志紧闭双眼，有些紧张的笑着说
“你的眼神就已经暴露了你的迫不及待了申留真还腼腆什么？”李彩领嘲笑
申留真飞速起身离开黄礼志身边
“好了没”黄礼志催促“你们这样弄的我很慌”
崔智秀首先开始在黄礼志的额头上留下了一大个口红印，然后李彩领和申有娜为在哪下嘴而争吵，二人同时下嘴
最后轮到申留真
她自己想的是想给黄礼志一个难忘的记忆，她学着电视剧里唯美的画面以及动作，轻轻拨开黄礼志脸侧垂下的头发，轻轻的，认真的在她脸上落唇
“Cut！”李彩领突然喊“绝了！我给你拍下来了，到时候发给你！”
申留真耳根发烫，慌忙的逃离了熟悉的山茶花香。后面分蛋糕和送礼物的时间，她坐在沙发的最远端，低着头不敢看黄礼志
李彩领当时把这张照片发给申留真时申留真嘴硬的说自己绝对不会把它印出来，但第二天她办公桌上的照片就由二人去欧洲玩时在教堂前拍的背影照变成了这张
“申留真”她轻轻的把照片放回桌上，转过身看着申留真的双眼“证据不足，不能定罪”
“你以为我希望这是椰咚吗？”申留真声音有些哑“我也希望这是一个巧合，可现在种种证据指向她，我不能相信凶手不是她。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黄礼志···”
“申留真，以你对她的爱，相信她”李彩领只感觉自己的心揪得慌，现在所查到的证据大部分都与黄礼志有着联系
黄礼志在高中里教化学
李彩领不敢想象如果申留真知道真相会变成什么样子，一定会很崩溃吧···
八
当初最爱她的母亲离开时，申留真才17岁，如果不是申有娜黄礼志二人的陪伴，她一定会失去自己最好的朋友
那时的申留真仿佛失了魂，上课就像木偶一般坐在座位上，双眼直直的盯着黑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记，任凭李彩领说什么她都不做出任何反应。后来有次体育课，申留真跑到了学校的天台上，她站在学校天台上边缘上，双手伸直，身子歪歪扭扭的走着，边走边笑。李彩领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拉着黄礼志疯了般跑到天台上，申留真看到二人往这边走威胁她们，说如果二人有一个过来就跳下去。下面聚集起了人，老师以及赶来救援的人在楼下搭起了气垫
“申留真”黄礼志出乎意料的冷静“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想死呢”她小心的往天台边缘迈了一步
“别过来！”申留真注意到黄礼志的小动作“我真的会跳，到时候你别后悔”
“你跳了有娜怎么办？”黄礼志持续小心往申留真多方向移动“我说申留真，你为什么这么自私，亲人的离世很痛苦，你还记得当时我和你讲我母亲走时我是怎么做的吗？”
“你还有父亲，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才17黄礼志，我才17岁，我为什么要担起抚养申有娜的重担，我凭什么要每年都给我那死鬼父亲打钱？”
“正是因为你已经17了，你就应该担起你应该担担责任。申留真，不要做巨婴，有娜在这段时间很用心的照顾你，她还要中考，她压力也很大，她还要照顾你的情绪，费尽心思哄你高兴，申留真请你成长一点，别这么自私了”
申留真被黄礼志这一段话说的有些措手不及，正在发呆时，黄礼志冲过去猛的抱住申留真的双腿“过来帮忙！”她冲身后的李彩领喊到
申留真的重心向后倒去，她从边缘掉了下去，紧紧的抓着黄礼志的胳膊挂在墙边。突然而来的重量和拉力让黄礼志失去平衡，学校的天台边缘很矮，她被申留真从边缘拽的失去平衡，跟着她从楼顶掉了下去。李彩领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在耳边伴随着风声响起
二人落在楼下搭好的巨大气垫上
黄礼志紧紧的抓着申留真，双手在她后背上画着圈圈，安抚着她。申留真身子抖的很厉害，在她怀里放声大哭。黄礼志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把申留真抱在怀里，像母亲般安抚着她
李彩领从楼上跑下来，校服上的领带开着，头发凌乱，喘着气，双眼通红，脸上还有泪珠，在阳光下闪着晶光。看到申留真和黄礼志后长出一口气
黄礼志扶着申留真下气垫，又过来擦干净李彩领脸上的眼泪，给她打好领带整理好头发。她身上有好几处擦伤，手腕处有一大圈淤青，腰部的白色衬衫被染上鲜红，膝盖留着血
不远处，刚刚得到消息的崔智秀和从学校翘课的申有娜飞奔过来“申留真没事吧”她看着黄礼志问“姐姐！怎么弄成这样了！”
黄礼志依旧笑着，紧紧的抱住她的四个女孩
“没事，我们都还活着”
四周老师联系医生的喧嚣声，学生目睹刚刚惊险的一幕的议论和尖叫声都仿佛被屏蔽。五个人在夕阳的余晖下紧紧的抱在一起
————————回忆分界线
“申留真，为了我们，相信她”
这次，不会再有一个黄礼志从天台上拉回死亡边缘的申留真
九
万圣节前夕，申留真收到一条匿名消息
「万圣节晚上八点，去中央公园找我」
申留真飞速走出自己办公室，到外面的大办公室喊
“李彩领，带上人来找我”
“申队，李副队在开会”有人回“在3会议室”
申留真道谢后有转身往三会议室走去
“申留真，我们还没开完”李彩领有些不耐烦的说“除非是什么很重要的线索，请你先不要打扰我”
申留真有些不高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是队长吧”
“是，但是这个会议需要你回避”李彩领回答
申留真偷偷瞥了一眼会议室里的黑板，上面画着黄知志的关系图，黄礼志的名字被用红笔圈出，和霸凌者相连
“真是的，为什么要回避啊”申留真嘟囔着关上门“是怕我做出什么应激反应吗？”
她坐到院子里的那棵不知道叫什么的树下，那棵树的树叶基本上已经落光，之前黄礼志来找她时两人总是搬两个板凳坐到树下说话。申留真直接坐在被树叶铺满的土地上，掏出手机，拨给黄礼志
“喂？”黄礼志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学生课间发疯的声音清晰的传入申留真耳朵里“怎么了”
黄礼志听申留真没回应
“信号不好吗”她又问
“不是”申留真终于开口“就突然想给你打电话了”
“心情不好？”黄礼志声音里染了些笑意，她和申留真认识这么多年早已经摸清了申留真在各种状态时声音的样子，听申留真闷闷的回答，她就猜到申留真今天心情不是很爽
“烦”
“怎么就烦了”黄礼志笑着回答
在听筒那边申留真听到有学生，应该是两个男生大骂“你个傻波一”
“等一下”黄礼志说
“你俩欠揍是吗？皮痒了？！”她的声音有些远，申留真听到后有些想笑
“你学生好礼貌”申留真笑到
“抱歉，管教不严，让您见笑了”黄礼志打趣回来“心情好点吗？”
“嗯”
“你这种人，一听到这种汉语言文学立马就笑，我是不是得管管你”
“你管不了我”
“嗯”黄礼志妥协“我们下午有个运动会，你想不想来母校回顾过往？”
“来”申留真果断答应
十
“给你的”申留真在校门口看到黄礼志后递给她一盒饼干“到时候看比赛时吃”
黄礼志笑着接过饼干，伸手挽住申留真的肩膀，申留真把自己的手搭在黄礼志的腰上。二人互相拉扯着往校内走去，就像当年上学时二人运动会后走回宿舍楼一样
“先把我们班那群猴子带出来”黄礼志拉着她往教学楼走去
“我还要跟你一起啊”申留真停住脚步“我社恐”
“没事”
高三九班的吵嚷声在黄礼志进班后戛然而止
“班长，五分钟后听广播组织站队，然后我的好基友今天来玩，你们学姐，尊重点”黄礼志望向班门口“等会，这货有点社恐，我把她拉进来”
黄礼志下讲台，拽着申留真的胳膊，把不情愿的申留真硬生生的拖进班里
“你自己说，你叫什么名字”黄礼志抱着胳膊看着申留真
“内···大家好，我是申留真”申留真有些腼腆的扯出一个笑容
“就这些？没了？”黄礼志假笑着问
“你们班主任和我是同学，想知道黑历史的可以找我来问”
“申留真···我是让你说这些吗？”黄礼志无奈扶额
“那还能说啥”申留真倔强顶嘴“说什么高考加油？太违心了吧”
“待会收拾你”黄礼志转过身面向全班“大家收拾收拾准备站队吧”
十一
申留真和黄礼志坐在看台座位的第一排，黄礼志靠在申留真肩上闭着眼睛睡觉，申留真偷偷从黄礼志紧紧抓着的饼干盒里偷走两块饼干
“留真学姐”申留真身边短发的一个女生叫她
“嗯？”
“你是不是黄老师女朋友啊”如此直白的问题让申留真差点呛死在嘴里的饼干上
“不是”
“那你绝对喜欢她”短发女生又说“你看她的眼神以及你俩之间的对话以我在姬圈混迹的这么多年，你俩的氛围太不对劲了”
“什么氛围，你说说看？”申留真笑着问她
“就那种暧昧，很像情侣拌嘴的那种，然后有很像真情侣互动的那种妻管严”
申留真没回答，只是轻轻的点头
“我嘛···”她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开口“椰咚和我认识了有七年了，当时班级在高一开始前建了个群聊，大家互相分享照片，当时我们2班出了很多神颜呢···椰咚很可爱，当时还有脸颊肉，长相的攻击性还没现在那么强，我和我的发小说这个姐姐很可爱，然后我就说想认识一下她。我就加了她的微信，我和她说她很可爱很漂亮，高一第一天时我进班只要看见她了我就去抱住她，我这么做了。17岁那年，我上高二，我母亲去世了，我的父亲是个酒鬼，动不动就找我母亲要钱不给钱就打她，母亲是被她打死的。我把他告上了法庭，他没有收到法律的处罚，但一年后他过度酗酒死了，算是自食其果吧。母亲死的第一个月里我很颓废，我甚至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椰咚她当时冲到天台上，那时天台的围栏还没现在这么高，当时我失去平衡往下倒，把她一起拽了下去，幸运的是我们都还活着。高三那年，我发现我总会不由自主的看她，她和别人说笑时我会不高兴，到后面才意识到我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再是友情。我很害怕，我不敢和她说，我怕她会厌弃我，到现在我依旧没和她说。”
“学姐，喜欢就说出来啊”女生说到“黄老师在我看来也喜欢你，她总是提到一个短发女生，说她上学时总是在跑长跑时拉着她一起，有时甚至会为她故意落到最后一个，就为了不让她每次跑最后被罚。她每次课间坐在讲台前和你打电话时脸上都带着笑，笑的很开心，她一般不会对我们这么笑，和你发信息时也是这样，她手机屏幕好像是你亲她脸的那张，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是她女朋友···”
申留真并没有太听进去女孩的话，只是低头看着睡着的黄礼志
「她喜欢我吗？我喜欢她吗？」
十二
黄礼志看似睡着，实际上把刚刚申留真和女同学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运动会开始时申留真把她叫起来，和黄礼志还有九班的同学一起欢呼，喊口号，她看着申留真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和申留真一起读高中的时候
「得好好珍惜呢···」
十三
把所有学生都送走后黄礼志请申留真去学校食堂吃饭
“学校食堂又加了很多新品种的菜样，有好多咱们之前没吃过的”她站在档口前看着菜谱说
二人吃完饭后又去学校天台上吹风，申留真拿上来了两瓶酒，递给黄礼志一瓶，二人小口喝着酒，看着日落
“少喝点”申留真叮嘱
“知道”黄礼志有些醉的说
沉默
“你还记得当时你走在那边的台子上”黄礼志伸手指向不远处“当时你真的把我吓了半死，但我告诉我自己要冷静，我满脑子想的就是申留真不能死，不仅仅是因为申有娜，还因为申留真是我最珍惜的人”
申留真转过头看着她，晚风吹在她脸上，扬起她耳边的发丝，头发从九月份开始留，现在已经超过了肩膀。她握着酒瓶看着黄礼志，试图读出她脸上的表情所代表的内容，试图读明白黄礼志的内心
“留真，你是刑警吧”黄礼志有些醉了“我想问你，如果你最好甚至暗恋的人犯了罪，杀了很多人，被判了死刑，你会怎么面对”
申留真望向远方电视塔的顶尖
“我？我会很崩溃，我不敢面对，但我又是刑警，我必须遵循法律，而就算心痛我也会坦然接受，她是我爱的人，她也不希望看到我痛苦的样子”
红日彻底落在地平线后，天暗了下来，星星接二连三的出现在天空中
“留真，当你想我时，望向天空，最亮的一颗星就是我，你就向我挥挥手”
申留真笑了起来“姐姐怎么突然这么说”
“喝多了，有感而发”黄礼志转头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
“剩下这些话就当我是喝醉了所说的吧”黄礼志紧紧的抓着申留真多目光，不容她移开视线“申留真，从高一起，我就喜欢你。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你呢？我也说不清，可能是从你给我的那个背后拥抱开始，又或许是你自从知道我低血糖后总是在衣兜里装满糖，亲手喂到我嘴里开始，又或许是高三晚上我喝醉了，你背着我回家，我向你诉说父亲从母亲离世后对我和妹妹的冷淡，而你静静的听着，为我擦去眼泪，在我额头上留下一吻开始···”
她狠狠的吸进一口气，脖子上的骨头随着呼气清晰可见
“申留真，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只想把我对你的感情说清楚，我不想留遗憾”
在天台唯一亮着的灯所提供的灯光下，申留真清晰的看见了黄礼志脸上的泪痕，她伸手为黄礼志擦去眼泪
“我也一样，黄礼志，希望你能看见我认真诚恳的态度，接受我的喜欢，尽管我们之间的时间所剩无几”
流星划过天空，申留真为黄礼志献上她的双唇
十四
申留真在10月31号上午去学校找黄礼志时被学生告知黄礼志辞职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和她说话的短发女生说“她昨天还在参加运动会，今天早上代课老师说黄礼志辞职了，讲台上留下了一封信，黄老师写的学姐你肯定会来找她，让我们把这封信交给你，由你来给全班读”
申留真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她从女生手里接过信，40人的眼睛聚焦在她身上，她双手颤抖着打开信
「至高三九班
是的没错，我是你们的黄老师黄礼志女士思密达～
我为我的不辞而别感到抱歉，为我无法陪伴你们度过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学期而感到十分抱歉，我真的是一个很不负责任的老师呢。
我犯了罪，犯了很大的罪，圣经里说这种罪只能下地狱，我愧对所有尊重我，喜爱我，爱我的人，愧对你们的信任与爱，我深感抱歉。我把这封信交给申留真，你们的学姐，让她代替我给你们读这封信。
感谢你们的鼓励，昨天晚上我向她表明了心意，她也接受了我的心意，向我表明了她的心意。见过初次谈恋爱连一天都不到就要be的情侣吗？你们现在就见到了lol
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同性恋在圣经里是罪，杀人在圣经里也是罪，我认为，两重罪孽不会加重我在地狱里所受的折磨
当我杀死第一个人时，我认为，我只是在为我死去的妹妹复仇，但当我杀死第二个，三个，四个，五个！她们的鲜血沾在我手上，我洗不掉，我被噩梦所缠绕，梦到她们来找我索命，我不明白，明明是她们，是她们把黄知志的头按在水桶里，是她们把她按到卫生间的窗外，是她们拿滚烫的卷发棒夹住她白嫩的胳膊，是她们对她的内脏拳打脚踢，打出了血···可她们却没有受到相应的惩罚！该受罚的是她们！不是我！也不是我的妹妹！
法律只是一个幌子，法律是无用的，法律在金钱面前一无是处！什么狗屁法律都去死！既然法律无法为我的妹妹伸冤，那就由我这个姐姐为我的妹妹伸冤，让我的妹妹安稳的上路
昨天上午我给申留真发送了匿名消息，让她今天晚上去中央公园找我，可她昨天下午突然给我打来电话，我阴阳差错的把她请到了学校，我在天台上吻了她，我夺走了她的初吻，我要做她心中难以忘却的那个白月光。我现在应该是已经自首完了吧lol，申留真，我是凶手，我估计你也猜到了···你很聪明，能从我刻意留下的蛛丝马迹里归结到我身上，我以为你已经忘掉了你送给我的香水味，没想到你真的还记得。
既然我自首了，那我的计划就移到了下午五点，是的我的惊喜，我的复仇，属于我的时刻就将在万圣节，鬼魂还世的那天所展现，表达我对我妹妹的思念
霸凌者都该死，都该死
亲爱的高三九班，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们是因为我很看重你们，我把你们当作我自己的妹妹和弟弟，我和你们没差几岁，我才20初呢～
不要学我，以这种方式复仇，但是记住，法律不是万能的，它不一定能为受害者伸冤
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你们的父母，我不在乎，反正这件事在警局水落石出时全A市也都会知道这件事
不用为我辩解，我是罪人
我爱你们，祝你们大家高考顺利！考上心爱的大学！
黄礼志
10月30日晚12:39」
申留真念完后班内鸦雀无声，申留真向大家打完招呼后离开了学校
十五
“申留真，黄礼志来自首了”李彩领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
“我在中央公园，黄礼志用死者尸体复原了黄知志的躯体”
“我知道，她说了，她还说你肯定在中央公园。你先回来吧，我虽然不想让你审礼志姐，但如果我私自审了她你肯定会不高兴”
十六
黄礼志坐在审讯室里，双手被铐在桌子上，她低着头玩着双手，哼着歌
申留真冲进门的那一刻，黄礼志抬头看着她笑
“为什么”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申留真脸上流下
“法律，就是一堆没用的东西，那些法官从不会遵守它们，谁给的钱多，他们就会偏爱谁”黄礼志依旧笑着
“为什么！你明明不用这么做！”申留真控制不住的喊，她缓慢蹲在墙角双手抱着头
“留真，振作起来，审问我”黄礼志的语气强硬
“我做不到”
“申留真！”黄礼志的声音失去了以往与她交谈的温和“审问我，做你作为刑警应该做的事情，遵守你所谓的法律”
申留真缓慢起身，擦干净眼泪，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你把东西在你的信里交代的很清楚了”她轻声说“我现在就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她双眼猩红的盯着黄礼志
良久，黄礼志轻轻点头
十七
“申队，犯人317想让你过去见她”
临时关押死刑犯的监狱离警局不过就十分钟的路程
“317？”狱长翻着册子说“那个不是明天就要处死的犯人吗？怎么会突然想见你？”
“不知道”申留真回答
“还是小心点”
申留真答应着往黄礼志的所在的房间走去
十八
“留真，过得怎么样？”黄礼志瘦了，眼窝深深的凹陷进去，头发有些乱，灰色的囚服脏兮兮的
“还可以”
“留真成长了”黄礼志笑着摸她的脸
“姐姐···椰咚···我···”
申留真在见到黄礼志的那一瞬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说好了不哭的呢”黄礼志抱着申留真，拍着她的后背，轻轻的安抚她“留真，明天我被处死时，想看到你的笑容”
“我怎么笑我看到你我现在就想哭我我我···都是你害的，你为什么要杀人你要是不杀人我就不会这么难受我看到你我就会笑”
“留真”黄礼志的语气很平缓“我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你的笑容，虽然我会下地狱，但你的笑容会让我手折磨的灵魂感到宽慰”
“我···”
“可以吗”
黄礼志的眼睛格外的亮，像天上的星星
“我答应你”
“今天晚上留下来吧”黄礼志拉着她的胳膊说
十九
一丝阳光从监狱的小窗户透进来
“冬天的阳光多么好啊”黄礼志躺在申留真怀里，伸手去触碰那缕阳光“这应该是我看到的最后一缕阳光了吧”
门被李彩领打开
“礼志姐，该上路了，智秀姐和有娜想见一见你”
“礼志姐，我会想你的”申有娜抱着黄礼志哭到“礼志姐，下辈子不要在受这么多苦了”她把眼泪全抹在黄礼志衣服上
崔智秀默默的哭着
“别哭了都”黄礼志笑着说“我们永远都在一起是不是？”她带着手铐的双手招呼着四个女孩过来，五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夜空中最明亮的那颗星，就是我，我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那个短头发的女生带着高三九班的学生站在远方，唱起了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申留真李彩领扶着黄礼志上了车，车子在带着哽咽
声的歌声和泪水中远去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二十
冰冷的液体注入黄礼志的血管之中，她的视线逐渐模糊
“笑”她紧紧的盯着身旁的申留真说
申留真扯出了自己认为最好看的一丝笑容，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不顾身边人的阻拦，上前拉住黄礼志的手
在视线变黑的最后一刻，她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开口
“申留真，我爱你”
申留真的爱人死在耶稣降生的第二天
二十一
「给我亲爱的溜叮：
你很棒！你成长了！
很抱歉我没有办法陪伴你走完你的一生，但是！我们至少互通心意了是不是？
不要哭，谢谢你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送给我了你最美丽的笑容，我走的很平静，没有痛苦
申留真，抬头看看星星，笑一笑，别人可能会认为你疯了，谁会看着星星傻笑呢是不是···然后你就说“我看见了星星！我看了了她！她在最明亮的那颗星球上！”
记得我喜欢看小王子吧···
或许我在地狱受的折磨就是住在一个星球上，每天就看日出和日落，受着无聊的折磨
但突然有一天，地狱的风刮过来了一朵玫瑰，她开放在我的星球上，我给她罩上了玻璃罩，她说“这个星球干死了！”我就会不厌其烦的给她找水
或许我会有一只耐得住地狱的烈火的羊，然后我就给它从不知道何处找来一个围栏，给它围上，防止它把我亲爱的玫瑰吃掉
记得你喜欢小雏菊！我还会想方设法的找来一株小雏菊，和我的玫瑰种在一起的！
申留真，我们肯定会再相见的！或许是下一世吧lol
亲爱的留真，作为你的姐姐，我永远爱你
亲爱的留真，作为你的爱人，我永远爱你
黄礼志
12月23日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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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最后一更！
祝大家开学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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